浪里小白龙168

媳妇儿:淮南
金钱初心,深蹲黑三角
相互尊重

【APH|黑三角】孤独的北极熊

预警:三角色都有点渣有点黑,有路人女和老王露水情缘情节

本田菊注意到他的时候,他恰好从门口走进来,金色的头发有迷人光泽被发胶管制得服服帖帖,眉眼深邃,面容俊朗,剪裁合身的西服打理得也非常精细,几乎看不到一丝褶皱,黑色呢大衣挂在手臂上,似乎还散发着源自主人身上的暖香。

他并没有着急融入灯红酒绿的异世界,而是在入口处静静地审视这里的一切,像是要通过细致的观察决定去留。本田菊猜想他不会留下,也许他曾经是这里的常客,但现在他沉稳的气质已经与这间拥挤混乱的酒吧格格不入。其实他还算年轻,单看外表也就不过三十五上下的样子,皮肤干净紧实,身材管理也很得当,没有这个年纪的男人常见的臃肿,本田菊认识几个像他这样的人,也都曾是酒吧的常客,后来结了婚生了子,渐渐地就和过去的生活方式告别了,只在突然怀念或是偶然路过时产生故地重游的念头。但是已经离开了的,人也好,事也好,过后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抓住似是而非的感觉,没有遗憾怎么能叫人生呢。

他确实如本田菊想的那样,在不被人注意的时候安静地窥视了从前糜乱的生活后便欲离开。本田菊还能通过丰富的想象力猜到他接下来要去哪儿,他会去挤满奢侈品牌的商场给贤惠的妻子买昂贵又精致的圣诞礼物,作为对这一年来将他价格不菲的衬衫和西服熨烫得如此平整的答谢,他并不需要耗费太多时间选购礼物,对付女人,他这样的人早有一套理论,不选最好的只选最贵的,最好是限量版,好使他的妻子在跟闺蜜的聚会中收获羡慕或嫉妒的目光。或许他还会随手为那么一两位像菟丝花一样柔若无骨地依附他的情人挑选几件同样昂贵的礼物,他像绅士一样温柔对待女人,大度地包容她们无伤大雅的任性,却吝啬于说出那些女人最希望听到的承诺。女人们会骂他比混蛋还混蛋,因为混蛋在残忍地抛弃她们之前至少不会让她们交出真心。

当然以上皆为本田菊的猜想,他习惯性把别人的故事拼凑起来强加给另一个人,没有人能出来反驳他,他也就认为他所想都正确。他总是这样不怀好意地揣摩世界,仿佛他天生该与这个世界是仇人,彼此折磨。但是这一次,他的猜想很快被证实错到离谱。该离开的男人没有离开,而是在目光他相接的一刹那后选择留下来。

本田菊赶紧低下头,在给客人的威士忌里加了一块冰。

男人在吧台前坐下,就在本田菊对面,本田菊工作的间隙抬起头时都能看见男人暧昧的微笑。本田菊暗暗心惊的同时也笃定男人更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花花公子,惯用深情的目光去挑逗猎物,海誓山盟廉价得像打折的地摊货张口就来,但偏偏被他捕获的猎物却以为那是稀世珍宝。年纪大了才像爱惜羽毛的鸟儿一样再不提爱,他以为自己不说出谎言就不算是感情游戏中的骗子,但是在别人眼中他依然是死性不改的浪子,只是不再留下欺诈的证据。

本田菊问男人喝什么,男人点了一杯海岸。本田菊并不意外,海岸制作简单,酸酸甜甜的味道中又有一丝辣人锁喉的霸道,无论哪个年代都很受年轻人的喜欢,转身从酒架上取下纯白的伏特加,跟桃子利口酒、菠萝汁、小红莓汁一起倒入长杯,加冰块摇匀后推到男人跟前。

"谢谢。"男人终于将目光从本田菊身上转移到长杯盛满的液体上。

本田菊看男人慢慢饮尽杯中酒后回味无穷的样子,心想千万不要和我讨论过去。临近圣诞节,很多人都喜欢深夜出来买醉,然后趁机把深恶痛绝的过去如数家珍般一五一十道出。本田菊厌烦那些千篇一律的悲伤,就像厌烦从他们身上看到一个自怨自怜的自己,但是他又无法拒绝他们的眼泪,就像无法拒绝从他们的眼泪中感受到孤独的共鸣。

"我有一个朋友,你跟他长得很像。"男人放下酒杯,说。

"他也是日裔?"本田菊不动声色地问。

"不,他是华裔。"

"万幸不是韩裔。"

男人敷衍地笑了笑,继续说道:

"我,他,还有一个叫伊万的俄罗斯裔,我们是相识多年的损友,但损是真的损,友就不一定是真的友了。"

"我以为女孩中才会存在塑料姐妹花。"本田菊嘀咕道。

"我们三都不是什么好人,但在我心中最坏的还是他了。他很顽劣,他曾经跟一个日裔女孩吵架,对方讥讽他是寄生在父母身上的吸血虫,又一个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这情节很常见,但不常见的是他的回答,他说'你以为做有钱人很快乐吗——是的!有钱人的快乐你根本无法想象。'"

"听起来,他并不是让人喜欢的人。"本田菊说完捂住口打了个哈欠,他已经连续一个月上夜班了,总觉得已经到了某种极限。

男人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他高二才跟父母移民到美国,他的性格在中国生活的时候已经成型了,或许是文化差异,跟我们欣赏的类型确实不太一样。在公开演讲,他容易害羞,不够自信,不愿意甚至是抗拒表现自己,但是在一些特别的事情上,他又总是喜欢出风头。比如泡妞,比如打架。"

"您可以说得更简单一点,比如直接说一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就很恰当。"

"他确实不算好学,可即使他在学业上不够勤奋,他的数学依然比我好。他说我们高中三年学的数学课程他早就学完了。"

"这好像是真的,中国的数学教材一向很深奥。"本田菊有了一点精神道。

"总而言之,他在中国打下的数学底子使他不需要耗费太多时间在学业上,他有比我们多的时间和女孩们纠缠。"

"青春期男孩的心和骨头一样最是躁动,都想横冲直撞挣脱什么。"本田菊一边摇着酒瓶给新来的客人调酒一边回应道。

"是的,我们为申请大学焦头烂额的那段时间里,他换了三任女友,对了,那个日裔女孩是其中之一。"男人说着对本田菊眨了眨眼。

"Wait!你的意思是他羞辱了那个女孩后又跟那个女孩在一起了?"

"你没有听错,他们确实在一起过,而且是他主动追求女孩,用了很多匪夷所思的浪漫手段。在我们的古板印象中,东亚人似乎天生和浪漫绝缘,但事实证明,只要有心,不管是白种人,黄种人还是黑种人,都一样能激发出制造浪漫的天赋。女孩被他突然真挚的心打动,但是好景不长,他那颗真挚的心在女孩不知情的情况下又飞向了另一个人。她是个好女孩,他内心深处明白这一点,但他的心还是无法为她停留。他找了个糟糕的契机和女孩分手,伤透了女孩的心,女孩离开后他才开始后悔,但他并不是后悔分手的草率,只是后悔分手的理由太恶毒。"

"他做了什么?"

"女孩穿着用攒了好几个月的钱买的漂亮裙子去参加他的生日派对,他当着众人的面讥讽女孩廉价的配饰和凉鞋,他说女孩故意给他难堪才穿成这样,女孩伤心极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女孩一边哭,一边说'我买了昂贵的裙子就没有钱买昂贵的配饰和高跟鞋了,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可你却觉得我给你丢脸'。女孩的委屈得到了大家的同情,他成了众叛亲离的那个人,即使是最纵容他的伊万也无法忍受他的愚蠢,当众给了他一拳。这一拳打得他鼻血横流,也差点葬送了他们之间的友谊。"

"是谁主动挽回这段友谊?伊万?"本田菊皱眉,问道。

男人看了本田菊一眼,似乎有点意外的样子。

"是的,伊万主动挽回了这段友谊。他是个很软弱的人,从他与家人的相处模式中,我窥见了他软弱的根源,那正是父母的溺爱。他的父母不仅规划好了他的衣食住行,连他的人生也一并规划好了,他从来不需要劳心劳力地去做什么,依然也无需为什么承担责任。一旦有意想不到的麻烦缠身,他的父母又会变身超人为他摆平一切,所以他从来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问题和解决问题。他是温室里的花,经不起任何风雨,当一夜情的对象告诉他她怀孕了时,他恐慌到了极点,来找我时,像女人一样抽抽搭搭哭泣,又像巨婴一样茫然无措,他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害怕,从没有什么事能让我这样害怕,我真希望这就是一个该死的梦,我知道我很没有责任感,但我真希望他不存在,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能照顾好他呢。'"

"多么不负责任的话呀,但好在还有自知之明,至少知道自己是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蠢货。他苦完了又良心发现,央求我永远不要把今天他说的话告诉维克多——哦,对了,维克多就是他一夜情的产物,是伊万给他取的名。我答应他不告诉维克多,但事实上在维克多能听懂大人讲话以后,我就把这事告诉他了,一遍又一遍,具体说了多少次我也记不清了,维克多起初还会因为这些话哭闹,后来也就麻木了。"

"维克多的母亲现在是他的妻子?"本田菊凭借经验问道。

"不,这是现实不是童话世界。维克多的母亲把孩子生下来后不久就跟一位上了年纪的媒体大亨结婚了。维克多的母亲结婚的时候,我和他抱着维克多去参加婚礼了。维克多的母亲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也是他生命里路过的所有女人中对他最不屑一顾的人,但偏偏是她为两人留下了生命的结晶。维克多的母亲在走上红毯前拥抱了他,并告诫他千万不要再去祸害别的女人,毕竟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像她一样管的住自己的心。"

"伊万在哪?"本田菊安静地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从一开始我就有感觉你很聪明,事实证明你的确很敏锐。伊万没有参加婚礼,我们三个总是形影不离,但那一次伊万没有来。他生病了,肝癌。也许是因为酗酒过度,像他们民族生活在高纬度极冷地区的每一个男人那样,他也时常感觉冷,他离不开伏特加。"

"恕我冒昧,从您的讲述中,我在伊万和他之间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东西。"

阿尔弗雷德叹气。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敏感。我和伊万认识得早一些,我们有一个几乎固化了的圈层,从父辈延续过来的友谊把我们这些孩子也紧密联系在一起了。他是后来的,高中才从中国移民过来,是伊万把他带进来我们的圈子。伊万不是个热衷交际的人,他小学的时候移民到美国,因为口音问题经常受同龄人欺负,不愉快的童年塑造了一个不那么热情的灵魂,也导致他对原祖国也就是俄罗斯有最狂热的迷恋,他喜欢那里的一切,单调寂静的雪原,寒冷肃杀的冬天,孤独慵懒的北极熊,那是一个孩子心中最完美的天堂。但他又怕冷,总在冬天降临时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寒风找不到一丝缝儿可以侵入他衣服里。"

"一个孤独又敏感的灵魂不应该和一个庸俗无趣的灵魂纠缠不清。"本田菊笑了一声,嘲讽又怀疑。

"庸俗无趣?这个形容一点也不过。有的人的忧郁与生俱来,有的人的忧郁后天积累,我想伊万是二者兼有,沉到了骨子里,笑也让人觉得悲伤。而他是那种永远也学不会忧郁的人,就算眉头都簇成了花,你见了他也只会带着气问'又闹出什么事了?'。但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伊万和他是邻居,他搬来那天,伊万就躲在二楼房间的窗帘后静静地窥探他们这些华人组建的家庭。他那时正因离开熟悉的环境来到陌生的国度而伤心不已,他的父母虽然渗透到了他生活中所有的细事中,却总是习惯忽视他处于青春期而多变的情绪。父母在讨论新家,讨论未来时,他就坐在门前的草坪上吹口琴,断断续续的音符连不成优美的乐声,但他还是认真地演绎着,无论做什么都好,他就是不愿走进新家,不愿接受改变,不愿向现实妥协。不知道伊万怎么从那些不成调的声音中听出了铺天盖地的孤寂,他拙劣的演出无人欣赏,伊万是他唯一的听众,他们的情感有了共鸣,此后不管他怎么肆意妄为,也不管在别人的口中他多么一无是处,伊万只记得他是那个在草坪上认真吹口琴的男孩。"

"错误的相遇。"

"在我们看来也许如此,但对于伊万来说未必如此,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矣。但如果伊万一开始遇到的人不是他,也许这份快乐会更加轻松,他又岂止是庸俗无趣呢,伊万病重,他却没心没肺地说'从明天起,我戒烟戒酒!我要引以为戒,要是跟你一样英年早逝,维克多可怎么办'。"

"在伊万倒下前,他也病倒过一次,不过不是要命的毛病,胃出血送医院抢救过来就好了。他的母亲不分昼夜在医院里照顾他,他胖了一圈,为他母亲倒是瘦了一大圈。我去看他的时候,他母亲坐在床边给他削苹果,一边仔细着不让皮断了——好像他们那边有个说法,削苹果不断皮才吉利——一边说,'妈妈老了,没力气照顾你了,你小时候高烧不退是妈妈背你去医院打的针,可现在妈妈背不动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万一哪天妈妈不在了……不要让妈妈担心'。他的母亲说完这些话时,我在他的脸上第一次看到长大了的迹象,那种动容又强作顽皮的样子倒是很讨人喜欢。"

"后来呢?"本田菊发现他的好奇心超过了预期,无需男人刻意挖坑引他入陷阱他便迫不及待地跳了。

"后来他陆陆续续开始相亲,想给维克多找个温柔妈妈,给父母找个贤惠儿媳,有一个大家都觉得不错的对象想在平安夜约出去看个电影吃个饭,但伊万的病情在圣诞节来临前夕急转直下,他说想去小时候常去的那个街区,抱一抱那头孤独的北极熊。孤独的北极熊是伊万小时候唯一的伙伴,它站在面包店门口向来往路人分发传单,伊万曾在平安夜问它能不能抱抱他,北极熊温柔点头,给伊万一个带有家乡味道的亲切拥抱,热烈浓郁,伊万很久以后才知道那股家乡味道叫伏特加,也从此迷恋上了伏特加,可惜他的心头挚爱最后反倒谋杀了他。"

阿尔弗雷德叹气,本田菊却不知道他这一声叹息是为了那个'他'还是为了伊万,就像他不知道阿尔弗雷德所说的心头挚爱是指'他'还是指伏特加一样。

"为了实现伊万的愿望,我们就趁护士疏忽的时候推着他离开病房,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鬼鬼祟祟,那感觉很奇妙,好像回到了青春期,我们做假证谎报年龄混进脱【蟹】衣【蟹】舞厅,其实根本没人注意到我们,但我们总觉得路人的目光里都是怀疑,我们越是害怕就越是强装镇定,越是强装镇定就越是害怕。"阿尔弗雷德低低笑了笑,现在想来当初那种做贼心虚的表现确实幼稚得可笑。他又继续讲道,"我推着伊万,他抱着维克多,我们一路狂奔,像在和时间赛跑,但我们多么笨呀,竟然没人想到打车。幸好那条街离医院不是很远,我们满头大汗的时候,已经能看到那条街的影子。胜利在望时,他遇见了他严格意义上的初恋情人——那个日裔女孩——尽管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女孩却是他追求得最用心最认真的一个,也是最让他愧疚的一个。"

"故人重逢,要么歇斯底里,要么一笑泯恩仇。"

"你又说对了,女孩看着王耀,刚开始有些惊讶和怨恨,有些伤害注定是一生的如影随形。但她还是选择了原谅,她是个好女孩,她说'Look at you,你是一个父亲了。我从没想到你会是一个孩子的父亲,而且看起来还像是个好父亲。'他和女孩拥抱告别,然后目送女孩消失在川流的人海中,就像目送他那些不谙世事的荒唐年岁一样。如果伊万没有生病,我想他们或许还有机会弥补曾经的虚度的时光,但上帝偏好悲剧,便总是利用人类为他演绎生离死别。我们到了那条街,找到了那个面包店所在的位置,但是面包店早已倒闭,孤独的北极熊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其实我们早该知道结局是这样,只是想挣扎一下,不挣扎哪里知道绝望究竟有多绝望呢。"

"'早知道不来了,天还这么冷。'他又在那里搓着手说抱怨的话,伊万就说把手给我,他知道伊万要做什么,如果他还有良心就该顺从伊万,但他的情感神经一向迟钝,心也像顽石一样怎么捂都捂不化,最多稍有回暖迹象。他说'不给,你自己没手吗?'。伊万没有强求,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做什么了,除了静静地等待死亡。我去买烟的时候把维克多带走了,等我回来时,他们还维持着原来的疏离姿态,一个缩着脖子站着街边,一个气定神闲坐在轮椅上,中间像是给谁预留了一个位置。我走到他跟前,把维克多交给他,他又说'你看看伊万是不是死了,我不敢碰他,我害怕死人。'"

"我当时是真想抽他,幸好伊万是死了,听不到他说那些混账话。"

"一个很完整的故事,但我很好奇在你们三人的关系中你扮演了什么角色?"

"K。"

"King?"

男人笑着摇头,从高脚凳上站起来,拿起呢大衣作势要走。

"Killer?"本田菊在他身后大喊。

男人顿住脚步,回头看了本田菊一眼,笑容神秘又古怪。本田菊无端觉得脖子上蹿起一阵寒意,密密麻麻得爬满全身。男人走后,本田菊收了他的酒杯,拿到水池前反复冲洗,却觉得上面像是沾过剧毒,怎么也洗不干净。本田菊想起昨天,一个亚裔男人也是要了一杯海岸,然后胡言乱语了一通话。当时他听不懂,可现在却豁然开朗,那个亚裔男人细看下跟他也确实有几分相似。

"我拿古话搪塞,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说那就要一个孩子好了,后来就有了维克多,他是一夜【蟹】情的产物,是阴谋和算计下不被祝福的降临,我真希望他不要存在。他们最好是能两败俱伤,可惜只消失了一个。如果我没有移民,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可以跟一个好女孩结婚生子,平平淡淡地走完这一生,不必受谁的胁迫,伊万也好,阿尔弗雷德也好,都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阿尔弗雷德到附近的商场买了一条领带,店员特意用礼盒给他包装起来。他离开商场后,突然想到伊万喜欢拥抱的那个孤独北极熊就在下一个街区,去看看吧,毕竟平安夜快到了。

倒闭的面包店还是大门紧闭,但孤独的北极熊回来了。它坐在面包店前的石阶上,像是迷了路,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

冬妮娅和她的孩子从这里经过,阿尔弗雷德认得他们。娜塔莉娅还在为哥哥伊万的死费心收集证据,她不相信是酒精杀死了一个强壮的斯拉夫男人,但是冬妮娅却和妹妹站在了对立面,她说没有人的肝脏能承受酒精的长期浸泡,就算是斯拉夫男人也不行。冬妮娅和妹妹为此分道扬镳,她不想在被过去束缚,她有孩子了,她希望把更多的时间放在活人身上而不是死人身上。她的孩子欢喜地指着孤独的北极熊叫:"妈妈,妈妈,北极熊!北极熊!"

铂金色的头发软软的搭在脑袋上,干净剔透的紫眼睛让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石都自惭形秽,布拉金斯基家族的基因依然顽强地存活在男孩身上。

"大熊大熊,我最喜欢你了,你喜欢我吗?"男孩挣脱妈妈的手,跑向孤独的北极熊,将脑袋亲热的贴在熊的胸口上。

北极熊缓慢地摇头,男孩立刻失望走难过地撇嘴,大眼睛里溢满泪水随时要哭出来了。冬妮娅拉着男孩强行将他带走,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跟弟弟一样迷恋相似的东西,她恐惧命运会有轮回。

冬妮娅和男孩离开后,阿尔弗雷德走过来。他摘下北极熊的头套,不意外看到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维克多可不喜欢北极熊,他喜欢Panda。"阿尔弗雷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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